余是

【明日星程||明星】普通的一天

“时间如往常流动。”

*

一场倒春寒来势汹汹，半夜吹透了初春的柔暖气息。夏星程拍完一场水中的夜戏，回到酒店就头重脚轻地栽倒在床上。

花花跟着进来，端着热水和感冒药着急地推他，他爬起来喝了药，坐着醒了醒神才想起来今天还没给杨悠明打电话。

眼下这个状态显然不能让杨悠明知道，他强撑着打了几个字过去，回头又威胁花花：“不许告诉明哥。”

花花犹豫着点点头，嘱咐他有事就打电话叫她。夏星程迷糊着点头，下一秒就埋进了被子。

手机在枕头旁边振动几下，夏星程动了动，闭着眼摸过来想解开锁屏密码，睁开眼却看见连通的语音通话界面。

“星程？”杨悠明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来，混着些微电流的声响，很轻易地敲到夏星程心里。

“明哥，”夏星程含糊地出声，“晚上水好冷，屋里也冷，我想开空调。想喝水。困。”他的神经猛然松懈下来，语无伦次地朝杨悠明嘟囔着自己的不适。

迷迷糊糊间杨悠明应该是又说了什么，但他已经没心力去识别每一个字眼，只好胡乱说了句“晚安”，然后仓促挂了电话。

*

“星程？星程？”杨悠明听到忙音，烦躁地揉了揉眉心，随便披了件衣服翻找花花的号码。正准备拨号时，花花打了进来。

“杨老师，小星哥今天拍戏着了凉，”花花语速很快，“他不让我告诉你，可是……”

“我知道了。”杨悠明深深吸了口气，“吃过药了吗？吃过了等会儿去看看他有没有发烧，发烧就去医院。”他顿了顿补充道：“他不去也要带他去。”

花花在另一边连连说好。

交代完之后，杨悠明靠在床头，闭上眼也没什么睡意。夏星程很少生病，至少近几年不怎么生病，这样突如其来的感冒实在让人放心不下。哪怕是一点往坏处发展的风险，杨悠明也不愿去想。

翻来覆去半晌，杨悠明开始找第二天的机票。

*

“夏老师，看你脸色不太好。”化妆师一边往夏星程脸上扑粉，一边念叨着，“晚上得好好休息啊。”

夏星程“嗯”了一声，没多讲话。嗓子里像是点了把火，又像是有针在翻搅，扯着疼。化妆师见状不再搭话，收了收尾打了招呼就离开了。

花花把润喉糖和水递给夏星程，一脸担忧地看他咽下去。

“没事，正好今天戏里状态不好，戏也不多，一上午就好了。”夏星程安慰地朝花花笑，“下午我就去医院吊水。”

远处导演喊人，他拍拍花花的肩膀，拿着衣服跑过去。这场戏不算折腾，夏星程演的老师因为一场事故失去双眼，最后选择了留在小渔村生活。这场戏是老师去寻找深夜未归的学生，慌乱之间跌进水塘，第二天在村长家醒来，却被告知学生已经死了时的场景。

他知道学生近期很痛苦，但他没办法去疏解学生的痛苦——因为异样的心思不止学生有。但现在他不能表现出来，师生之间的感情，这种背离道德的感情，在一个相对封闭的小村子里，是不允许存在的。

他的感情要先收，收在一个师长的痛惜里，之后又要放，放出失去爱人的破碎感。

戏里的撕扯感让他有些疲倦，坐在化妆间里时，他还没有回过神来。

“杨、杨老师？！”

化妆师惊讶的声音叫回了夏星程，他抬头看见杨悠明站在他身后，手搭在他的颈侧。

“麻烦你了。”杨悠明礼貌性地回话，“麻烦快一点。”

妆卸得差不多了，夏星程干脆叫化妆师先出去，拉着杨悠明站到身前，仰起头蹭到他掌心里。杨悠明拿起卸妆棉把脸上最后一点擦干净，弯腰贴了贴他的额头。

比平常要热一点。

“已经没事了，吃点药就好了。”夏星程见状把脸埋到他身前，拖长音调，“明哥——我们回酒店吧。”

杨悠明摸摸他的后颈，应声说好。

*

酒店的床一般过分柔软，陷进去不太好用力。夏星程扑在床上一动不动，闷着一声声喊杨悠明。杨悠明在一边烧水，闻声走过来拍他的后腰，叹气：“起来了，星程，别闷着。”

“不起，今天拍的戏好难过啊。”夏星程翻了个身，打了个滚抱住杨悠明的腰，脸颊不住去蹭他。

“那怎么才能不难过？”杨悠明顺势揽着他坐起来，和他鼻尖碰着鼻尖，“你说。”

“我说啊，”夏星程突然用力把杨悠明推倒在床上，“别动，打劫。”没等杨悠明反应，他低呼一声扑在他身上，声音里带着笑意：“我看不见了，明哥。”

杨悠明抚摸他的脊背，闻言偏过头笑着去亲他。“是不是我做什么都看不到了？”他亲够了就抱着夏星程起身，故意逗他，“把你丢在酒店，会不会因为找不到人哭，嗯？”

“会哭，我会哭的。”夏星程抱紧他，“你不能走。”他闹够了就懒散地趴在杨悠明肩膀上，黏糊地说要喝水。

刚烧开的水怎么可能入口，杨悠明很无奈地拿着杯子来回倒了几遍，回头再看夏星程，发现人已经有点迷糊了。生病本来就疲乏，杨悠明也没刻意叫醒他，托着人喂了几口水，坐在旁边轻轻拍打他的后背。

夏星程习惯性地拽住杨悠明的手，皱眉往他身边挪，直到枕到杨悠明身上才停下，满意地睡过去。

杨悠明低头亲他的眼角，轻轻叹了口气：“别再生病了。”

*

夏星程是被饿醒的，屋里隐约飘着温热的粥的香气。他循着气味找到桌子上的粥，干脆坐在地毯上。“明哥——”结果没见着杨悠明，倒把花花喊过来了。

“小星哥，你醒啦。”花花指了指桌上的粥，“你先吃晚饭吧。”

“明哥去哪儿了？”夏星程盯着花花的眼睛，“算了，我给明哥打电话吧。”

电话那边乱糟糟的，听不清具体内容，夏星程却敏锐地察觉到一道女声。“明哥，”他叫了一声，“你在哪里。”

“丁导在这边取景，正好过来看看。”杨悠明声音很温柔，“醒了先吃饭，等下我就回去。”

夏星程犹豫再三，还是应声挂了电话。

*

“多大人了，还这么黏糊。”丁文训吸了口烟，弹弹烟灰，“待几天？”

“没几天就杀青了，和他一起走吧。”杨悠明看向旁边的树，树上挂了几个零散的金色星星。

“行，有空来客串个角色？”

“不了，不合适。”杨悠明淡淡笑了笑。

丁文训里的烟指指杨悠明：“上次就合适，这次就不合适了？又没让你和袁浅搭对手戏，再说上次袁浅还是主角呢。”丁文训揶揄地看向杨悠明。

“走了，回去再联系吧。”杨悠明挥挥手，头也不回地走了。丁文训在他身后大笑。

晚上天冷，路上没什么人，杨悠明到酒店的时候才看到一个卖糖炒栗子的老人，顺路买了点回去。

“星程，别坐地上。”他推门看见夏星程坐在地上，很自然地过去拉起他，栗子顺手放在桌上。

夏星程站起来，猛地扑过去环抱住他，语气很凶：“我听见袁浅的声音了。”

杨悠明一愣，随即笑道：“她在丁文训组里拍戏，碰到打了个招呼，就没有别的了。”接着他又亲了亲夏星程的耳垂：“吃不吃栗子？”

“不要转移话题，”夏星程抬腿踢了踢杨悠明的小腿，“吃。”杨悠明一把抱起他放在沙发上，塞了个栗子给他，嘴上却又要逗他：“丁导让我去客串个角色。”

夏星程动作一顿。

“我还没想好要不要去。”

“还、没、想、好。”夏星程一字一顿，“那就是想去。”说完他翻身坐到杨悠明腿上，亲昵地贴着他的侧脸，说：“你想演，我晚上陪、你、演。”

杨悠明拿了个剥好的栗子塞他嘴里：“好，晚上陪我演。”

真到了晚上，吃了感冒药没一会儿夏星程就困了，窝在杨悠明怀里有一搭没一搭地跟人胡扯。杨悠明听着好笑，搂着他哄他睡觉。

夏星程强撑着睁眼：“不睡，演戏。”

“好，演睡觉好不好。”杨悠明耐心地劝，“我们一起。”

“哦，好，就演床..戏。”夏星程困得思维都迟钝，说完几乎接着要昏睡过去。

“晚安明哥。”他又睁开眼说了一句。

杨悠明亲了亲他的眼尾，轻轻晃了晃他。

“晚安星程。”

End.

继续流水账